豫剧中有些戏濒临消亡,就是没有死,但处于奄奄一息状态,有些戏恐怕已经灭亡,本文要说的《东吴大报仇》就是已死剧目。因为它是豫剧中典型的“外八角戏”,是纯老大爷们演的传统历史戏,如今再演出,有多少人能坐得住观看呢?
《东吴大报仇》是豫剧的传统剧目。又名《伐东吴》,含折戏《刘备祭灵》。事见《三国演义》第八十二、八十三回。叙三国时,关羽作战于荆州路上,前有吴兵,后有魏军,危急之际,遣人求救于吴将吕蒙,吕反用计害之,关被吴将潘璋所杀。张飞亦被部属范强、张达所刺。刘备闻讯不胜悲痛,特设灵堂以祭之。祭后欲伐东吴报仇。此时,关兴、张苞擒斩吴将谭雄而归,刘备设宴犒劳。酒席宴上慨叹昔日五虎上将,出言刺伤老将黄忠。席未了,黄忠单骑杀入吴营,力斩崔禹、史迹,大败潘璋,不幸为马忠暗箭所伤,回营而亡。刘备睹此情景益增悲恨,遂决心统兵七十万伐吴,杀潘璋、马忠,大报其仇。豫西名家贾保须的代表剧目,存有录音。
这出戏是由“靠山簧”发展起来的豫西调传统戏。1962年举办的河南省名老艺人座谈会上,豫西调周海水和贾保须两位元老,献演了他们的拿手戏《东吴大报仇》。当时他们都是60多岁的人啦,听他们的唱腔,总觉得唱的好,很新鲜,很别致,但说不出究竟好在哪里。要说这两段唱腔价值的话,在于唱腔代表了豫西“靠山簧”的老的唱法,且运用了不少“哭滚白”及“寒韵”调式,唱的大气悲凉,情切切,意浓浓,唱出了刘备接连失去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及爱将黄忠后的无限感叹,及兄弟情深。
两位老先生的唱段唱词,周海水的已有网友给出,贾保须的唱词,我着手根据录音复原时,实在有些地方拿不准,等再听几遍再说。如果有人掌握有,将它上传更好。
(一)周海水《东吴大报仇》唱段欣赏
周海水(1894—1965年),男,豫西调须生泰斗,河南省汜水县(今荥阳市)人,原籍河南省上蔡县。光绪末年,他的父亲周马成因为家贫妻亡,领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往北讨生,最后到了汜水县韩村(今属荥阳市王村镇)落户。1928年他还在郑州创办"太乙班",集各路演员为一炉,打破门户之别,影响甚大。后又筹资兴建"长发戏院"。1930年他与胞兄周银聚(名武生)合作,创立科班,聘请名师贾锁、李金成、许玉川、玻璃脆(高保泰)等,致力于戏曲教育事业,冲破世俗偏见,开始招常香玉、汤兰香等大批女生入班,拜其门下。1936年底,他又率太乙班西征长安,将豫剧艺术传播至西北。其杰出的活动,组织、管理能力,曾使豫剧人才迭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号称"十八兰"的毛兰花、崔兰田、王兰琴、郭兰玉等一批女演员脱颖而出,在全国各地豫剧舞台夺芳争艳。1955年周海水进荥阳县豫剧团,1956年调开封地区豫剧团,1962年以《清风亭》一剧参加了河南省名老艺人会演。
他是豫剧大师常香玉、崔兰田的师傅。上世纪40年代,他与张同庆、张小乾、张福寿合称河南梆子豫西调“四大须生”。他的表演形象逼真,演技出众,特别是 “气死功”,瞬间昏倒,令人叫绝。他的唱腔宗豫西调下五音,质朴无华、字正腔圆、沧桑凄美,是豫剧界的一代宗师与杰出豫剧教育家。
豫西调一代宗师周海水《东吴报仇》(1962年河南省豫剧名老艺人座谈上录制)
刘备(唱):(由网友提供)
汉刘备离江下悲哀悲痛,想起来贤四弟孤好伤情。
离江岸那赵云尽所用啊,南里杀北里战立下大功。
长沙战收来了赵四弟呀,卧龙岗三请那诸葛孔明。
曹操那临江江南下啊,骇杀我军营里众公卿。
还是那孔明有世见,过了江岸去交锋,
智激多谋的周公谨准了,那个孙刘和好破曹兵啊。
(二)贾保须《东吴大报仇》唱段欣赏
贾保须(1898—1980),豫剧演员,工须生。乳名须子,艺名地忙牛。宜阳县高村乡张园村人。家境赤贫,十三岁坐科洛阳徐马村窝班,深得老师器重。出科后搭班演出,主演须生,二十岁左右在豫西初有影响,后与名红生王保才、花旦谢发科、青衣胡五信同台合作,切磋学习,技艺大进,活跃于洛阳义马班,及嵩县西关、洛宁、宜阳永兑等戏班。民国二十七年(1938)豫东沦陷,许多豫剧名家云集洛阳,他曾与常香玉、崔兰田、汤兰香、赵锡铭、常年来、姚淑芳、刘九来、马天德等共事。足迹遍及豫、陕、晋大片区域。1945年日本侵略军投降后返回洛阳,演出于国民舞台(老城商场)、风化舞台、同乐舞台。1952年被邀至孟县豫剧团。1955年返回宜阳县豫剧团工作。
贾保须唱工造诣很深,承下五音的豫西调,嗓音洪亮,音域宽广,行腔圆润,吐字清晰,擅于处理悲切哀痛的大段唱腔。《东吴大报仇》中饰演刘备,“哭帐”一场,一段唱达四十分钟,唱得悲壮哀婉,字字灌耳,痛彻心扉。《崇祯吊死煤山》、《诸葛亮借东风》等皆为他以唱取胜的拿手戏。观众特赠他“地忙牛”艺名。他念白韵味醇,饱满有力,抑扬顿挫,控纵有度。在《四进士》、《清风亭》中有名的长段白口感人至深。做工也颇为人称道,《卖苗郎》中饰演周云太,“摔碗”时的表演催人泪下。1962年在河南省名老艺人座谈会中再次献演,得到同行的一致赞赏。
他一生谦虚勤奋,会戏很多,被同行称为“戏包袱”、“活字典”,为后人留下了宝贵财富。他为人忠厚,戏德高尚,关心培养青年演员。1964年他从宜阳豫剧团退休回乡。1980年在家乡逝世,享年八十二年。
豫剧贾保须《东吴大报仇》唱段
我原来收藏有更完整的他在此剧中唱段,不知何因被隐蔽了。这段唱词本人拿不准,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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