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戏剧增进中日文化交流

   3月12日下午,《孟冰作品集》日译本出版发行座谈会在北京菊隐剧场举行。国际剧协副主席、中国剧协分党组书记季国平主持座谈会,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有关负责人专程赶赴北京参加了座谈会,中国剧协副主席、著名剧作家孟冰也在会上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文化部原副部长刘德有为座谈会做最后致辞。他的致辞,不仅对《孟冰作品集》日译本出版发行的意义做了中肯的评价,更对中日两国文化特别是戏剧文化的交流做了卓有见地的回顾。本报特予刊发,与读者共享。

  我对于戏剧是个门外汉,而且我从工作单位——文化部退下来已经20年,实在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一活动。因此,在今天的会上要我说一点什么,我感到很惶恐。我只能谈一点个人感受。

  今天的座谈会,全称是《孟冰作品集》日译本出版发行北京座谈会。我的老朋友、日本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事务局长菱沼彬晁先生,最近翻译出版了《孟冰作品集》,共收录了孟冰先生的5部“令人刮目相看”(菱沼语)的剧本:《白鹿原》、《这是最后的斗争》、《伏生》、《公民》和《镜中人》。我知道,菱沼先生一向崇敬孟冰先生,他认为孟冰先生是一位连续推出成功作品的、具有“特殊才能”(菱沼语,原文为“异能”)的剧作家,而且认为孟冰先生诞生于正在经历巨大变革的中国社会,不断地写出反映时代的优秀作品。孟冰先生对时代具有锐敏的感受力和强烈的批判精神以及诙谐幽默精神,他的作品兼备大众性和实验性,给中国戏剧界吹进了新风。正因为如此,菱沼先生在日本积极推介孟冰先生的剧作。

  我与孟冰先生素昧平生,从没有欣赏过他的作品(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最近拜读了剧本《镜中人》,深感孟冰先生是一位热爱自己国家、对党有深厚感情、对社会有很强责任感的剧作家。《镜中人》是一部反腐倡廉剧,是一部解剖自己、敞开心扉、袒露胸怀、面对自己灵魂的戏剧,他向每一位观众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当你在大量的金钱面前,当各种诱惑向你招手时,你能否守住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底线?能否经受住严峻的考验?他尖锐地发问:“你敢不敢直面你的灵魂?!”这就使观众看了《镜中人》,不能不思考一些问题。孟冰先生说:“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和环境中,我们不能没有自己的思考。”特别是在今天的中国社会,文化艺术日趋多元化,在娱乐性文化产品不断翻新花样的情况下,这样一种传播正能量的、促使观众深入思考的艺术作品,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镜中人》采用了心理剧的手法,生动地、直接地把人物的心理活动展示出来,同时运用“剧中剧”等手法,使观众既感到很新颖,又能在欣赏戏剧的过程中受到一次深刻的反腐教育。一句话,读了剧本《镜中人》,我的心灵受到了一次震撼。

  《孟冰作品集》的日译本作为日文版的《中国现代戏曲集》的第10卷面世,是中日戏剧交流事业中一件令人高兴的盛事。这一套《中国现代戏曲集》的出版,是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的一项重要工作。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成立于1979年,已有近40年的历史。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的朋友们在日本那种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几十年如一日,为中日两国的戏剧交流和文化交流,为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做出了不懈的努力。《中国现代戏曲集》的第1卷是在1994年出版的,相隔20多年,我们今天高兴地看到第10卷展现在读者面前。

  在这里,我要特别谈一谈本书日文版的翻译。译者菱沼彬晁先生是一位日本后起的翻译家,迄今为止,他除了翻译莫言等人的小说之外,还翻译了大量中国剧本,尤其是中国访日的戏曲剧本和话剧剧本,为中日之间的戏剧交流做出了可贵的贡献。他的译文是上乘的,不仅流畅通达,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传神,因而受到各方好评。应当说,上述这一切是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对中日戏剧交流和文化交流做出的新贡献。我们对他们取得的骄人成绩表示热烈的祝贺和由衷的喜悦。在此,我要特别向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理事长伊藤巴子女士和话剧人社的朋友们,向本书译者菱沼彬晁先生,向我国剧作家孟冰先生表示诚挚的祝贺和由衷的感谢。

  也许人们已经注意到,《孟冰作品集》日文版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日本一位中国文学研究家、评论家饭冢容教授为本书撰写了解说文字《孟冰及其剧作》。我衷心希望本书的出版能使日本普通民众感受到今天的中国,并使日本戏剧界人士了解现代中国话剧的变化,认识那些活跃在今天中国的戏剧界人士,从而进一步增进中日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

  中日两国的话剧交流有很深的渊源和长久的历史。新中国成立后,两国的戏剧交流又在新的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曾多次出现可喜的高潮。但不得不遗憾地指出,近几年由于大家都知道的原因,两国关系处于冰冷的低谷,两国戏剧界的交流也受到影响,长期处于低迷状态。这是两国人民和戏剧界人士所不愿意看到的。

  和平友好,才是两国人民的共同愿望,也是我们努力的大方向。日本主持正义的戏剧界人士思考的也正是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里,我愿意请各位听一听伊藤巴子女士是怎样说的。伊藤巴子女士曾在中国演出过话剧并受到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现在她作为日中演剧交流话剧人社理事长,不遗余力地为发展中日戏剧交流四处奔波。她说,在形势不断变化的今天,“我们面临一个……共同发展两国戏剧事业的课题。”“我们必须坚持,将自己小小的力量汇集成一股迈入21世纪的更大洪流。”她还说:“文化和艺术的交流是建立在人与人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为了打开对方的心扉,必须首先敞开自己的胸怀。只有这样,彼此才能更加接近对方的心灵深处。”伊藤女士认为,“有一件工作非常重要,虽然经过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却仍未完成,需要下一代继续努力。我们要把100年前开始的日本侵略中国的历史告诉下一代,教会年轻人特别是日本的年轻人,怎样以坦诚的目光正视历史,认识事实。时代不断地推移,我们这一代、我们的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都需要正视历史。如果我们不能从历史中汲取教训,不能正确地对待历史,便无法跟上21世纪的步伐,无法把握新时代的脉搏,一旦失去了‘历史’这一基础,日本与中国的友情和信赖关系便根本不可能存在。”伊藤女士的这番话讲得多好,讲得多深刻啊!我认为,她的话代表着广大日本人民的心声。

  我们要争取美好的未来,要争取更加美好的明天。这是中国人民孜孜以求的目标和愿望,也是日本人民孜孜以求的目标和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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